还有更要做的事,那就是为了能对他说话,必须让他开口说话,因为米拉迪很清楚,她的最大力存在于她的声音之中,她的声音能十分灵巧地传播所有语调的全部音阶,从人类的话语直到天主的言辞。
然而,尽管她具备这种力,但米拉迪还是可能失败的,因为费尔顿事先打过预防针,而这预防针能抵抗得住最微小的险情。于是从这时起,她注意起自己的一切举动、一切话语,直至自己双眸最普通的眼神、自己的姿势、乃至自己的呼吸,因为呼吸也可被解释为哀叹。最后,她像一位造诣颇深的喜剧演员,刚刚接受一个不习惯扮演的新角色,对一切都要进行全面的研究。
面对温特勋爵,她就较为容易表现了;所以在头一天她就有了既定方针:当着他的面保持沉默和庄严,不时地拿出鄙薄的样子或说句蔑视的话去刺激他,逼他去威胁,逼他动肝火,而反过来,她以忍气吞声对待之,这就是她的锦囊妙计。费尔顿是会看到的,不过他也许什么也不说,但他会看得见。
清晨,费尔顿和往常一样来看她了;米拉迪任凭他安排早餐,没有搭理他。但在他刚要走开时,她有一线希望了,因为她觉得是他想要对她说话了;但他的嘴唇蠕动一下,嘴里却没出任何声,他勉强忍了一下,又把刚要脱口的话闷进了肚子,并随即走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