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什么呢?
我坐在书桌前,手抵着额角,脑海中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她的轮廓,浓墨重彩的眉眼—她天生颜色浓烈,即使没有化妆,眼黑唇红得也像上了一层妆。不过很遗憾,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化妆的样子。
怎么会想起她?我松开紧按太阳穴的手,脑神经的痛意如退潮般消散下去。大概是因为她太美了吧,她确实很美,尤其是在我的严刑逼供之下咬着唇硬生生扛下去的模样,一缕一缕的头发被沁出的汗打湿,脸色因为失血和疼痛变得惨白,所以越发衬得眉如黛、眼如漆、唇如血。
她的双手被吊在镣铐上,生生将她倦怠到极致的身体拉直。我手里握着被烧红的铁钳,站在她对面,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铁钳,然后含笑看着她:“说不说?那批药呢?”
她死死咬着唇,大概是我太过文质彬彬—吉田正一先生就说我这样子的逼供太过绅士,他要接过我手里的铁钳时,我避了过去,皮笑肉不笑道:“唉,吉田正一先生,这个地下党生得这样好,那一身皮肉要是被烫坏了,我找谁去?”
他愣了一下,然后心照不宣地笑起来,男人特有的心知肚明,跨着国籍和种族都一样。他呵呵笑了几声,说:“这样是有点难办,不要留疤—确实不能留疤,这女人姿色这样好,毕竟没有不招供的人不是?招供之后,陈先生—”我笑了笑,正了颜色,回答:“这是正常交流,正常交流—充分尊重当事人的意见,我不搞强取豪夺那一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