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煞有介事地说:“海波呀,你不必为她苦恼,她也不必为自己的前途苦恼。我的一位远房大爷是省歌舞团的新领导,第一把手。虽然是远房大爷,但血缘上没出五服,对我家的人特别亲呀!区区小事,包在我身上了!……”
我这么胡说八道时,自尊心陡然大增。仿佛我是主宰她命运的上帝,仿佛我是带给刘海波福音的天使。“真的?!”刘海波两眼霎时一亮,烁烁放光。我说:“当然是真的了。不过我究竟肯不肯成全她,那还要具体看她对我的态度如何。难道有谁乐于帮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吗?”我话一说完,起身往外便走。刘海波一直追到院子里,扯住胳膊问:“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和晓玥去见你大爷?”我说:“我大爷忙着呢!你以为谁想见就可以一见呀?”——说完挣脱他的手,溜之大吉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渐觉双腿有些发软。是被我自己的胡说八道吓的。十七岁的我,第一次红嘴白牙地编瞎话骗人。而且骗的是我最好的朋友。也等于骗了我深深暗恋的姑娘。我想象着海波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入晓玥家,将我的胡说八道兴冲冲地告诉她了!也想象得到她惊喜得说不出话的模样。